七星龙吟

我爱冷CP,冷CP爱我(⑉°з°)-♡

【涛末】Be true(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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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


远在京北的韩楚东收到了一个匿名的包裹。


很小,只有手掌心大小的一个盒子。


盒子的包装用的材料都很高级,但看得出手法仓促,像是不知从哪里临时找来的绳子使得本该精致的“礼盒”显得有些……异常的廉价。


韩楚东从来不会网购什么东西,他孑然一身,更不可能是其他人给他买的东西,那又有谁会这么做呢?


小盒子寄到了他家。


这也是纯粹碰运气了,反正单身汉的生活很简单,住哪里都一样,他已经近一个月没有回去过了。


就好像天有注定,韩楚东凑巧回家拿换洗的衣服,快递小哥就刚好把他堵个正着。


“以前没看你家亮过灯,还以为没人住呢,没想到今天就有快递了。”小哥絮絮叨叨的说着,等着韩楚东签字。


虽然觉得奇怪,韩楚东还是很在意那个系着黄色丝带的盒子。


…………


打开盒子没有任何悬念。既没有电视里的恐怖物件,也不是什么新的宣传促销手段,看起来真的是有人故意寄给他的——盒子里静静地放着一张存储卡,大概是手机或者数码相机上用的那种。


盒子是金属的,应该是寄的人担心东西会在运输过程中损坏,可是里面的卡片又仅仅包了一张纸巾,粗糙得很。


那张卡静静躺在掌心,不知是不是心理错觉,鼻尖似乎还能嗅到一丝血腥味,韩楚东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在家里翻了很久,试图找到那台很久都没用过的电脑的电源线。


…………


卡片是32G的,电脑显示卡里只存了一半不到。韩楚东一一点开,发现都是些没有意义的东西,直到最后一个文件夹,也是最新的,他点开,里面有几个短视频。


按照时间顺序点开第一个,出现的竟然是封辞的脸。光线不太足,他的脸有点暗,镜头不断摇晃着,像是一段边走边录的自拍——


“唉,想来想去还是先录一个吧,我怕……担心……emmmm……啰啰嗦嗦真麻烦……”封辞先是叹了口气,之后开始自言自语式的吐槽着自己,“就是怕等会儿……死得太快,来不及。”他小声的说了一句,然后声线一转,严肃起来,“听着,我觉得43号还是有事,上次我看它水下的部分好像还有一个暗门,我再去看看。不过吧……那仓库一进去就让人觉得阴森,不只是心理上的,我能闻到血腥味,那里绝对发生过大事。”


画面摇晃着,封辞好像在快速的走路,第一段就这么突然结束。


终止的播放页面变黑,倒映出韩楚东一张凝重的脸。他想起这张存储卡上的血腥味,心里有些凉了。


第二段是一个陌生的空旷房间,画面没有移动,像是被人放在了地面或者桌子上,就朝着斑驳布的满霉斑的天花板,好像是在一个常年潮湿的房间里。


第三段的内容很是触目惊心,一只手在满桌的文件中翻找,使得每一份文件都在镜头前故意停留几秒钟,一看就是为了方便给看视频的人截图。


那些都是很多年前的政府公文,加盖着依然清晰的红色公章,涉及很多机关单位。文件里的内容很杂,土地审批,商品转运,农林土地申请,招标文件,调职文件存档……杂七杂八的整个桌面都放不下,而所有的文件都与一个人密不可分——陈实中。


虽然上次的异动已经令韩楚东早有猜测,可真的看到这些真实的文件资料到底还是震撼不已。那些都是真实的第一手资料,绝非预留附件。这里记录了陈实中的发家历史、升官之路,甚至也记录了他和罗同彪的“共谋共荣”。


这里简直就是陈实中犯罪的实锤之地。


蠹虫!


“啧,这趟浑水趟的有点儿过了,我要是现在说后悔,你该不会在屏幕前面笑话我吧?”封辞忽然笑出了声,“可惜这么多好东西都拿不出去……你说就凭这视频里的东西治他多大的罪都行了吧?”


韩楚东看着这个视频“砰”的一下就黑了,吓得赶紧点开最后一个,却发现那是个损坏的文件,无法正常播放。


他试了几次,心慌到手都在抖,也是没用,打不开。


坐立难安,反复的在不大的房间里转圈,韩楚东手心冒汗的猜测着任何可能的结果。


或许……封辞还活着?否则这东西又是谁给他寄来的?他只在照顾封辞那几天和他提过家里的地址。不是封辞本人……又能是谁?!


可若是封辞,为什么一句话都不曾提起过?封辞为什么不先联系他?


越这么想,心里的不安就越强烈,韩楚东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带着卡片回局里求助。


却没想到修复好的最后一个短片让他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


暂时没有什么要和韩楚东汇报的,回到沧澜的齐侠抽了个空偷偷地潜回了别墅。


分别之时,即使方末不说,他也猜得到方末的意图,只是那实在有违他们的信仰准绳,是故方末最终也没有对他说出口。


但齐侠还是回去了。


然而他也不用因着方末未出口的话而为难,别墅早已不复存在。


“着火了?”齐侠看着那一片还来不及清理的漆黑狼藉,难以相信就在他回来的前一天,这里居然莫名其妙的着火了?!


“这也太巧了。”就连马六都看出来这其中很不对,“而且……烧的有点太厉害了吧……”这得是多大的火才能把整栋房子都烧光?连墙都不剩?!这是先来了个拆迁队吧?!


有那么一瞬间,齐侠是怀疑马六的,不过……若是指使马六来做……确实不可能是方末干出来的事。或许真的就是个巧合?亦或是……另有其人在操纵一切?


这毕竟只是个插曲,不值得齐侠浪费任何一点时间,烧就烧了吧,就当是……上天对方末的垂怜。


或许真的只是天不绝顾涛罢了。


…………


烧了?


看着手机上的这两个字,方末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态。指证顾涛的所有直接证据都被存在沧澜的别墅里没能及时带出去,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扑通通狂跳的心脏在得知这个消息时一下子轻松了,飘乎乎的落在了地上。终于……他……方末捂着胸口,感受不到胸口薄薄血肉下的震动。他放心了?就真的……放心了?!方末不敢多想,他怕解释不清这种释然感是怎么来的。


方末抚着胸口坐着发呆,会是谁做的?会是马斯戒指使的么?这大概是最有可能的了。不信任他的马斯戒为了保护顾涛是做得出来这种事的,这真的就是马斯戒的授意吧……


所以说……他还能调动沧澜的人么?!沧澜还有马斯戒的人?!


方末脑中突然闪过这样的一问,但是他没机会当面质问马斯戒了。


原本还安安静静的上午一下子乱了起来,甚至……他还听到了密集的枪声?!


“出事了?!”第一时间拿到枪的方末警惕的冲到门口,就看见也被震惊到的顾涛以同样的姿势朝他跑来。


“是寨子,快走!”没时间废话,默契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里武装好自己,赶往寨子。


…………


矛盾还是矛盾的,可马斯戒他也不能不顾。拉着方末出门时顾涛犹豫了一瞬,“末。”


“快走吧。”方末懂他的意思,但是更清楚此时自己的选择就是顾涛最艰难的选择,马斯戒是顾涛放不下的亲人,虽然不清楚他们俩的矛盾究竟是因何而起,但兄弟之间哪有隔夜仇?而且……事到如今他有还有什么不能放下的呢?


他们之间早已无需太多言语便能感觉到对方的心意,而方末的善解人意总是能在顾涛最柔软的地方插上一刀,心中的愧疚瞬间将他淹没,顾涛握紧了方末的手,丝毫不介意这种时候十指紧扣是有多么的不合时宜。


两人手拉手的伏低身体借着草丛的掩护悄悄潜入寨子。


…………


两天前的寨子还是一个纪律严明防守森严的地方,两天,才只过了两天而已,就已经是残垣断壁,满目疮痍。被毁到这样的程度,绝不是刚刚才开始的,是什么人能够无声的在寨子里做下这样的事,堪称一场灾难。


马斯戒究竟招惹了谁?!人呢?他们又对寨子做了什么?!


枪声早已停止,像乍起那般的突然,消失的也非常奇怪。不过,类似的事情他们之前好像经历过——


“涛哥!你不觉得这像——”方末心思一动,想起来了!


“嘘——”顾涛拉住方末还要往前的脚步,藏身于一处坍塌了一半的竹楼的阶梯下。他显然也是想起了在绵战那里的遭遇。这次来偷袭寨子的应该也是佣兵,至于是哪一支……


前几天,他们曾亲眼目睹一个佣兵死在他们面前,“会不会是‘死人’?”台阶底下的空当不大,方末只能贴着他的耳朵说话,痒痒的。


忍不住摸了摸耳垂,顾涛点点头,脸色有些难看。“死人”是个利益团体,理应不会为了给谁报仇便这样大手笔的报复马斯戒的寨子。而且看现在寨中的情况……应该是没有活人了。凭借马斯戒的头脑,绝不会放任整个寨子被人屠戮殆尽。他们一路走来也没见到一具尸体,会不会已经转移了?


可为什么马斯戒什么都不曾告诉他?!两天时间,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他就在一墙之隔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看看离寨子不远的小楼,顾涛好像突然懂了为什么马斯戒要他离开寨子自己居住。


“多久了?”顾涛无头无脑的一句话问懵了方末。


反应了一会儿他才明白顾涛是在问马斯戒做出这样的决定有多久了,方末怎么会知道?他只知道自从他们谈过以后,马斯戒的计划就已经很成熟了。马斯戒很早以前就在为顾涛打算,包括算计了他。不过这些话现在已经没有说的必要了,方末摇摇头,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


顾涛黑着脸一拳砸在了竹子做的支架上,结果不堪重负的竹屋“吱呀呀”的把剩下的一半也坍塌完了。


这……房子拆起来也太容易了。方末冷着脸在坍塌的一瞬拉着顾涛跑了出去。


…………


仔细听,昔日热闹的寨子里只有“噼噼啪啪”的竹子燃烧的声音,仔细闻,也只能嗅得到竹子被烤熟所散发出来的味道,却不见一个人影。


空荡的寨中四处起火,胶着的黑烟四处飘扬。


炙烤的味道勾起了顾涛的恐惧,他手臂一伸,也不管是否方便,强硬的把方末拉进了怀里,禁锢着。


“涛哥?”腰身上横着的手臂钢筋一样的把他嵌在怀里,先不说这姿势舒不舒服,方末第一想到的是现在有谁放个冷枪就能一下子穿了他们两个,“涛哥危险!”


明知再留无用,顾涛就着那个姿势硬生生把方末拖走了。


“诶?涛哥!”差点儿被扛上肩,方末不敢大声叫,只好尽量配合,让自己不至于真的被扛走。


“先回去。”即使那些佣兵扑空了也难保会不会再杀一个回马枪,顾涛更在意方末的安危,他绝不会在这里多留一会儿。细想想,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很有可能寨子里的人都从密道撤离了,那就是说马斯戒应该安全,这么一想顾涛暂时安了心。既然马斯戒不通知他,或者是由于时间过于紧迫来不及通知——不过这个不太可能,也或者是因为根本没必要通知他。


为什么?马斯戒是怎么知道这次的袭击不会殃及池鱼的?


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在顾涛脑中越来越清楚,这会不会是马斯戒……做的局?只为了……顾涛看看身边的方末眼神一亮,却又觉得不可能,既然不是方末……那他不惜自毁又是为了什么?


这么多年的辛苦经营可不是为了一朝火起烧了好看的,还能有什么事要把马斯戒逼到这步田地?


顾涛又看了看方末,这次他俩不自觉的对上了视线,“你知道些什么,对不对。”


这再明确不过的陈述句说明了一切。顾涛从来不傻,他隐隐感觉得到,身边这两个最亲的人绝对一起或者分别密谋了什么,目标是他,却绝不会让他知道。


方末在他的逼问中清醒过来,寨子三番两次的遭遇袭击又没什么太大的损失,一定与马斯戒脱不了干系。马斯戒这样安排……究竟是为了蜥蜴断尾免伤避祸,还是……事出有因另有所图?


关键人物……是谁呢?


岩光!


这个名字瞬间闪进了方末心中。岩光从回来之后都未曾与他通气,而那天他们远远的一面相见,岩光的眼神就让方末心内不安了许久,那一眼给了方末一种毁天灭地的决绝。也许因为顾涛的关系,岩光对他的信任打了折扣,所以……岩光这是决定自己行动了么?


在寨子里没有发现岩光的身影,他也没多大可能死在袭击之中,所以……岩光这是和马斯戒一起跑了?


那这……马斯戒不就相当于带着一个随时会要他命的炸弹么?方末脱力的委顿在沙发里,不知道该和顾涛说什么。


“末,看着我。”挪了把椅子坐在方末对面,双膝相抵,顾涛伸手扶着方末的肩膀,试图从方末平静的脸上看出个所以然来。


“涛哥,你若信我,就什么也别问,我们现在便走。”木偶瞬间有了生命,方末反手抓住肩膀上的手腕,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用力过了,激动的半边身子都在哆嗦。虽然想的还不是很清楚,但直觉告诉他,要顺从自己的心意,走!


来不及和任何人取得联系,凭借着之前和马斯戒的交流,方末深感不妙,看来马斯戒这次是打算鱼死网破了。猜也知道令马斯戒铤而走险一定是因为背后的某位大人物对他们动了杀心,而他自己毁寨点的这把火恐怕烧不了多久。那些人在发现被马斯戒耍了之后一定会恼羞成怒,不知道后面还会有多少危险等着他们。是时候了,背后的危机马斯戒来解决,而他……现在应该按照之前与马斯戒的约定,想办法带着顾涛远离这场灭顶之灾。


去哪儿呢?如果他能顺利带着顾涛离开……最好是能够回国去……或许顾涛还能有一线生机。


…………


“我知道一个地方。”上了车,顾涛没有给方末说话的机会,开着车往国境线相反方向的树林驶去。


无论方末和马斯戒这两个南辕北辙的人如何打算,立场相对,都会令他们难以达成一致,除非——他们有共同的目的,而这个目的只可能是他。


他们会想办法让他活着,即使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明了这个事实,顾涛从胸口到喉咙这一段就像被一把火烧着,干燥的空气被他吸进肺里,像是用粗糙的海绵狠狠擦过伤口般的痛苦。马斯戒不见了,意味着什么?


那一拳留下的瘀伤一定还没好,他不能,不能让马斯戒就这样带着那块伤痕……决裂的一幕幕在他眼前不住的闪回,折磨着顾涛焦急的心,使他近乎疯狂。


时间为什么从来不曾善待他们?!


胸口几欲鼓噪,顾涛不敢看方末,死死盯着前面的树林,狠狠地按了几下喇叭。


尖锐洪亮的鸣笛吓跑了林中的宿鸟,扑啦啦的振翅声伴着偶尔的几声凄惨哀鸣让方末顿时觉得周身寒冷。


方末知道顾涛这么聪明一定猜到了什么,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先带顾涛远离这里,但他更知道顾涛绝不会听他的。


口袋里的枪顶在座椅上,随着车子的颠簸总是硌疼他,方末沉默着,悄悄把枪握在手中。


“涛哥。”


“就快到了,快了。”即使方末的枪顶在他的头上,顾涛也绝不会停下来,听话的掉头回去。他无法对马斯戒的下落置之不理,尤其在知道那一别便是永远以后,他做不到。


可一切终究未能发生,方末握着枪老老实实的坐在副驾驶,舍弃一切的陪着顾涛义无反顾。


…………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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