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循丝前传】得偿（4.1更新上）
这是《循丝》的前传，用来交待背景的，苏越剧情向。原剧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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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越】《得偿》
——《循丝》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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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巍昆仑，汤汤碧水，坎震离兑，乾坤兀换。
时光倥偬如白驹过隙，世事变幻似过眼云烟。唯有修仙之人无欲无求，俯览众生百相，淡看成败得失。
…………
上：前尘尽释，莫道沧桑【其实就是剧情梗概Orz。。。】
…………
早课的钟声刚落，陵越便华服重锦，步履匆匆的往后山去了，今天是师尊紫胤真人出关的日子。
弟子们偶然瞥见一向稳重的掌教如此匆忙，心中不由得起了好奇。
毕竟天墉城的执剑长老时常闭关，难得一见，有许多天墉城的弟子甚至都无缘得见执剑长老真容。
只在传闻中听说过那个满头白发的剑仙是何等绝世的姿容，对人又是如何冷漠疏离，却独独偏爱他的小徒弟……
听说执剑长老紫胤真人只有两个徒弟，大徒弟便是如今的掌教，小徒弟……却不知所踪。
新来的弟子们觉得奇怪：那个备受宠爱的小徒弟怎么就无缘无故的消失了？可是他们问了许多师兄，大家却都是闭口不言。后来不知怎的，这话传到了妙法长老耳中，连着戒律长老都知道了。再后来，被罚抄了半个藏经阁的经书之后，没人敢再问那个小徒弟去了哪里，甚至不敢再提与执剑长老有关的事。直到今天，执剑长老终于出关。
…………
离师尊出关还有段时间，已经身为掌教的陵越独自一人恭敬的站在外面等待。
一只海东青从山巅俯冲而下，落在他的肩膀上，却轻盈的没有重量。连阿翔都知道不去打扰陵越的深思。
圆溜溜的眼睛打量着看惯的周遭物事，不带一丝感情。
山中多变幻，早课时还晴着的天，只一阵风过就开始下雨。斜飞的雨丝细细密密，一寸不漏的淋湿整个世界。
葎草葳蕤今又是，风景依稀似旧年。陵越衣衫尽湿，却任雨淋着，走进了多年前的那个梦境。
结界的法阵不断旋转着，熟悉的感觉一时间激的陵越眼眶发酸，他呆呆的站着，鬓角微凉，好像身边还有着一个跪坐的人，为了师兄弟们莫名的排挤而在这里等师尊解惑……
…………
陵越一直知道，师尊每三年出关一次，耗损灵力，都是为了帮屠苏压制煞气。
如今又是三年期满……却是在屠苏离去后的第三年……
这也是师尊最后一次出关，今日之后，守护天墉两百余年的紫胤真人便要飘然仙去，再无归期，师徒情分，尘缘一世，此时终是尽了。
雨丝细密，见法阵有渐停之势，陵越上前一步凝神等待。
光芒忽而大盛，很快散去后，紧闭石扉訇然中开。
“恭候师尊出关。”陵越单膝跪下，静待紫胤。
以往每次出关陵越都会在外迎接，这次也不例外，只是那一身华服……
紫胤竟恍惚一下，才记起这得意弟子一早继任了掌教之位，“起来吧。你已身为掌教，此等大礼，免去便是。”
“陵越岂敢。”
扶他起身，紫胤心中早有所感。陵越这徒儿虽然当得上是掌教的最佳人选，却到底少了几分仙缘。凡俗牵挂不能完全放下，终会误了自己。罢！如他一般修成仙身又有何用？还不是要为那不入轮回的魂魄痴痴苦等？他为旁人所负，却又负了旁人，成不成仙，又有什么不同？
“为师还未恭喜你继任掌教。”用欣慰的笑意赞许陵越的才能，对陵越的执念了如指掌，紫胤却不愿说破，就此揭过。
“多谢师尊。”陵越低头行礼谢过，他肩膀上的阿翔便飞到了天空中去，清啸一声，化作天边一个单薄的剪影。
“阿翔……倒是没有再胖。”紫胤也仰头看去，那轻灵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虽然少了那个人，但他们仍旧无法逃过名为“百里屠苏”的业障。
“三年了，可有消息？”思来想去，明知结果，紫胤还是觉得应该在离去之前再问一问那个让他心系十一年的孩子。
摇摇头，陵越每日都在等，却是日日落空，屠苏究竟结果怎样，他又怎会无知无觉？只不过是拗不过心里的执念而已，“今天便是三年之约的最后一天……”
“你可还是要等？”
“等。只要陵越还活着，就会一直等着那个不守信用的人回来。”过了今日，余生的等待便是无尽的失望，但陵越相信自己不会绝望，也不能绝望。
…………
芙蕖来的时候，雨幕之下，师徒二人长身并立，万籁俱静。
身份有别，芙蕖对紫胤见礼，再向陵越道，“掌教师兄，今天还……”
“去吧，为师还有话要与涵素细说。”明白这最后一日对陵越的重要，紫胤找了借口离开，却被芙蕖拦下。
“执剑长老……我爹他……他已经……”
这是紫胤万万没想到也决不会去想的，“怎么会？”分明只三年而已……为何……
“前任掌教涵素真人……一年前已经仙逝。”见芙蕖红了眼眶欲语却泣不成声，陵越替她说出了实情。
乍闻唯一的好友突然离去，更加重了紫胤心里的悲恸，“你们去吧……”
不忍打扰师尊，也是不想错过这最后的希望，陵越随着芙蕖离开了后山。
…………
天墉城，山门。
积雪皑皑，远眺极目之处，云浪翻卷，波涛汹涌。苍茫天地，才见其声势浩大。
“大师兄……”芙蕖虽已身为妙法长老，骨子里却还是那个玲珑跳脱的小师妹。如今涵素真人仙逝，芙蕖也是真的长大了。
“嗯？”
“没……没事了。”站在陵越身边，她看到那枚亲手编织的剑穗被陵越挂在了衣摆处，一直挂着。
像她的感情一样，空悬着。
…………
“剑穗影响我出剑。”记得最初陵越不得不当面拒绝的时候，他这样说。但芙蕖不死心，即便受挫也一定要送。
后来屠苏下山，陵越去找，回来时却孤身一人。
“这样也好，屠苏本就不该是天墉城的人，没道理让他在后山虚度一生。”
这时芙蕖才真的看出屠苏在陵越心中的分量，不是师兄弟，不是兄弟，反而是更深的……芙蕖拒绝去想的关系。但陵越却出乎她的意料，在意屠苏，甚至愿意成全他的离开。相比之下，她的爱情却显得浅薄了。
屠苏走了，芙蕖固执的再一次送出了剑穗，本来不抱任何希望，想不到陵越却收了。
“你的心意我并非不知道……只是不知今后如何，唯恐辜负了你……”
听到陵越的话，即便心里仍有芥蒂，芙蕖却是欣喜若狂。
不过从那以后霄河还是从前的样子，剑穗，被陵越压在了衣摆上。
再后来，屠苏回来解除了封印，决意为天下苍生散魂。
知道这个消息时，芙蕖有些惊慌的赶去见陵越，却听说陵越没有送屠苏最后一程，连看一眼都没。
芙蕖迷惘了，到底陵越对屠苏是怎样的感情？如果爱，又怎么舍得？！
想不明白，她也没有去打扰。陵越房门紧闭，就算他是天墉城未来的掌教，也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
陵越在紫胤真人闭关的石洞外站了三天，没人知道他做了什么。
三天以后，尹千觞独上天墉，送来了已成碎片的焚寂……
站在山门外，芙蕖不敢去看陵越的脸，他的表情，他的眼神。她怕看上一眼便会为了屠苏的不解人意冷血无情而恨他。也怕见到一向坚忍的陵越茫然无措，思无绪，求不得。
她不忍心看见这一切，所以芙蕖闭上了眼，便错过了陵越深重的歉意。
继任掌门之后，陵越想把剑穗还给她。
温润的玉石在掌中却是冰冷刺骨，芙蕖忍着眼泪不肯流。
“你若不要，丢了便是。”固执的给他系回腰带上，芙蕖还是扑进了他怀里。
这次她没有等到陵越的回抱，也便明了了自己的感情……终是一场空。
…………
山门外长长的阶梯，往下便是人世繁华。
芙蕖希望有一天能看到屠苏从那里飞奔而来，带着一身的尘缘未了，眷恋情深，来还陵越半生的殷殷期盼。
却也成空。
“芙蕖……”陵越终于转开了凝望尽头的视线，想说什么。
“大师兄，我答应了屠苏要一起守三年之约。”所以你不要感谢我，不用……觉得欠我什么。
“……已经是黄昏时分了。”由清晨守到现在，再有一时半刻，太阳也要落山了。三年最后的坚守最后的希望……终是破灭。
风从山下吹来，鼓动着陵越宽大的道服，衣袂飘飘，如临风远去……
芙蕖却没有真的哭出来，固执的瞪大眼睛看着模糊的山路。
“……走吧。”心中最后的期望化为乌有，陵越却依旧用沉稳的声音招呼芙蕖，是时候回去了。
…………
“是故人，总会再见。”紫胤的声音从后面悠悠传来，他并无其他行李，只是怀里抱了一个方方的木匣，一路慢慢行来。
“师尊。”
“真人。”
“陵越，时光荏苒而逝，你可会后悔？”即将远行，紫胤还想再规劝下这个徒弟。
“弟子不悔，屠苏师弟失约，待他不日归来，弟子必会替师尊严加惩戒。”
耳边听得陵越铿锵的答复，紫胤点点头，翩然下山去了，只在身影消失之前挥挥衣袖，送了陵越一句诗，权当别情——
春来秋往难再似，夏里寒冬不及辞。
看着渐渐飘散在眼前的诗句，想着不知还要等上多少年，甚至等不到都有可能，陵越却笑了，用同样的法印回了一句——
谁言山中无日月，曾照潭影遍青丝。
山脚下传来紫胤朗朗的笑声和一声嗔怪，“因必有果，陵越你好自为之吧……”
余音缥缈，随着山风散尽，再不可闻。
…………
待得夕阳落尽，身后城中已是灯火通明。
紫胤并未带走红玉，所以当陵越和芙蕖回到城中时，迎面就遇到如临大敌的红玉。
“怎么了红玉姐？”芙蕖声音还有些哑，但着急的红玉并没注意。
“陵越，主人走了？”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忧心忡忡的道出了实情，“焚寂……有了异动。”
“焚寂不是被灭掉了？”难道事情还没有结束么？
这件事听在陵越耳中却勾起了另一个念头——
焚寂如果能够复活……是不是屠苏他就……
不敢再往下想，这是跳出轮回之外的方法，天墉一脉是正统的修仙门派，他若逆天而行，怎么对得起师尊的教诲？！
但这也许是让屠苏回来的唯一办法，重铸焚寂，给屠苏铸魂。
“师兄？大师兄？”芙蕖以为他还在伤心，但是眼下事态紧急，她也别无他法。
“嗯？我知道了，红玉姐，我和你一道去看看。芙蕖，你先回房吧。”
…………
铸魂。
这个念头在陵越脑中挥之不去，却被他强制压了下去。
一个入魔的陵端已经让涵素真人耗尽心力，现在他不能再生事端了。
见到微微发亮的焚寂碎片，陵越才刚刚压下去的念头突然疯长。
屠苏……
屠苏……
屠苏……
…………
（章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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